跨界医疗,是陷阱还是馅饼?
来源:MedTrend医趋势
2020/9/4 11:20:50


 


跨界医疗热潮


今年以来,伴随着疫情催化的医疗投资热潮,各路行业大佬,在勉力维持既有业务外,都将目光盯上了“闪闪发光”的医疗健康,带着技术、资本、模式四处出击。


  • 2月5日比亚迪工业全资子公司汕尾比亚迪实业有限公司涉足医疗,只用了三个月,便成为了全球最大的口罩制造商。


  • 3月17日,在一场直播中,格力集团掌门人董明珠明确表达了医疗野心:将投资10亿元在医疗器械领域,研发生产高端医疗设备。


时间继续推进,随着疫情得到有效控制,制造业大佬的“跨界秀场”暂停,互联网科技企业随即上场。


  • 4月1日“国产之光”华为子公司进一步扩大医疗版图:计划依托人工智能、5G、物联网等先进技术赋能医疗,主要应用在智慧医院、远程医疗等领域。

  • 5月10日京东集团宣布计划融资总额预计超过10亿美元,正式成立京东健康子集团。背靠京东集团近4亿的用户资源和强大的供应链体系、物流网络,逐步完善“互联网+医疗健康”产业布局。


  • 5月25日快手子公司经营范围扩展到一、二类医疗器械销售,将医疗器械与网红带货相结合,催生出了时下最新最潮的跨界生态——“直播带械”。


3个月后,快手的直接竞争者字节跳动相继入局,它的赛道选择更为“扎实”——通过并购,注入医学科普内容,进入擅长的内容生态领域。


另外一些新入局的“old money”,则毅然决然的选择了重资产领域——建(买)医院。


  • 6月10日,有消息称,总投资19亿元茅台医院已完成主体工程的85%,将于2021年3月建成。该项目定位为贵州一流、全国知名的三级甲等综合医院。


除此之外,万达、恒大等手持重金的地产商,分别以千亿、百亿级别的投资“砸钱”入局,目标简单粗暴——建立医疗产业园、高端医疗综合体。


行业的提升始于多元化和竞争。拥有雄厚实力的巨头企业跨界进入,虽然会对业内已有厂商造成一定冲击,但对行业整体的进步,应该还是利大于弊。


为什么看中医疗?


在每一个有利可图的领域,巨头只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本世纪初,美国前总统经济顾问、著名经济学家保罗·皮尔泽就预测:健康产业将是继IT产业之后拉动全球产业升级和经济增长的新引擎。保罗皮尔泽教授2009年来华访问时更是指出:“中国将是全球健康产业发展的‘核心地带’”。
当前中国经济发展正处于传统产业升级和增长模式转型的关键时期,存量市场受限,巨头必须为自身的发展找到增长的第二曲线。
而“健康”作为社会发展的目标和国民的强烈诉求,恰恰为传统产业的改造和新产业的诞生,创造了契机。
在这种背景下,作为少有的逆周期行业,投资医疗就成为近年来跨界投资的重要选项。
医疗行业是社会的支柱性产业。换句话说,未来10年、20年、50年后,互联网、房地产、制造业都可能消失或激烈变革,但是医疗行业消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巨头们一心所求的,只是一张未来市场的入场劵而已。

跨界医疗的“陷阱”


投资热潮向来存在盲从的属性。


抱着十足的热情和决心,各路投资者都企图改写历史,征服医疗领域,但现实给他们的,很可能是一盆冷水——医疗投资的挑战远大于市场想象,跨界成功者寥寥可数,大部分外部投资者都最终折戟而归。


那么,医疗投资的挑战到底在哪里?为何医疗行业内部的跨界都异常困难?


在《创新陷阱:医疗投资的挑战》一书中,描述了医疗投资的三个“陷阱”:

  • 医疗板块的消费者需求无法被创造;

  • 产品的使用者和提供服务者的信息严重不对称;

  • 因为要改变人性非常难,创造忠诚用户几乎不可能。


基于上述因素可知,与其他消费行业不同的是,医疗行业并不适合依赖快速扩张、消费升级以及忠诚度等传统的定位策略和发展路径。医疗行业适合的是,通过教育、影响以及监管来影响购买者行为,而这种模式的特点就是——无法立竿见影,也无法脱离重资产和长期持有的属性。


因此,无论是外部行业的进入者,还是医疗行业内部的不同领域,跨界的决策可以很轻易,但最终能否转型成功,取决于慎重选择和具体策略。


外行跨界难点:对抗惯性

从实际参与者来看,外部行业的进入者主要集中在地产、部分制造业以及互联网领域


地产和互联网是过去十多年赚快钱的典型行业,随着人口红利的逐步消失,自身面临较大的增长危机,除了看重抗周期性,跨界进入医疗行业更多是因为自身具备一定的进入基础,无论是地产还是流量,都有助于在进入初期获得一定的成本优势。


另一方面,惯性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可怕力量。


虽然地产和互联网公司表面来看不缺钱,但习惯于快钱和高周转的团队很难适应缓慢而多年无收益的医疗节奏。


内行跨界难点:转变思维

对于医疗行业内的跨界来说,以药械企业跨界进入医疗服务领域为多数。


药械企业投资医院主要是希望摆脱当前对主业的依赖并为主业提供部分药械销售渠道。但随着医保的强力控制,未来任何医院都将面临药械使用的强监管。


无论是托管模式还是直接控制医院,依靠销售药械的高利润的时代已经过去,要成功运营医院需要尊重医疗服务的本质,既不是只需简单粗放管理渠道的经验,也不是简单的以药养医,而是切实的从服务上获取收益。


转型需求不等于盲目进入陌生领域。从过去10年各类资本的转型实例来看,跨界医疗投资并不是非常审慎,其中部分甚至是凭借自身的经验和受市场舆论裹挟所作出的决定。



医疗投资的长期主义


高度复杂的医疗服务受制于多重因素,服务提升和客户获取需要极为漫长的口碑和技术积累,叠加上医疗的长周期和慢成长的属性,这些都制约了传统的投资模型在医疗服务领域的应用。


更关键的是,中国独特的以公立为主的医疗服务体系决定了各类社会资本只能在外围打转而无法进入核心,这导致医疗投资的可预期市场规模大大缩小。


因此,跨界投资医疗更重要的是建立一个合理的预期,对投资项目设置合理的扩张边界和时间。


说到长期主义,近年来在医疗投资领域颇有建树、同时也是巴菲特价值投资理念的忠实拥趸——高瓴资本,恐怕最有话语权。


在2020香港交易所生物科技峰会上,张磊首次公开表达自己的医疗投资逻辑:“高瓴从大概2012年开始投医药医疗、大健康行业,至今已经累计投资了1200亿人民币。在早期阶段,2012-2016年应该说是比较‘寂寞’的,很少有人跟我们一起在这个领域,因为Biotech公司早期连盈利都谈不上,而是Pre-revenue,连收入都没有。


所以,Biotech大方向要更加地放长远,没有长期主义,Biotech投资不可能有机会的。


就高瓴资本的典型投资对象百济神州来说,“这是我们从第一轮就投资的公司,公司当时估值还不到1亿美元,现在已经是200多亿美元估值的公司。我们连续投资了8轮,其实到前3、4轮没有什么收入,这也就是说明没有长期主义信念是不可能做好生命科学投资的。”


所以,无论是从短期的回报还是从长期的战略布局来看,跨界投资医疗需要长期、有耐心的资本并建立一个理性的投资框架,抱着掘金者的心态必将铩羽而归。


 

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


抛开利益不谈,这些愿意带着巨大流量或雄厚资本跨界医疗领域的巨头们,其实所听从的都是人类最古老的使命召唤——用自己的资源和力量,救助遭受疾病折磨的同伴,帮助他们健康、长久的生活下去


这个使命的背后,潜藏着一个更古不变的商业真理:真正能改变医疗的,其发心必是慈悲,其目光必是敬畏,其道路必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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